【瓶邪】哑巴新郎 第四章
第四章 麒麟竭
待到神婆一家人醒来的时候，她们已经在山脚下了，而且，她们完全不记得自己从野猪口中逃生的经过，也不记得她们是怎么下山的。但是她们并没有深究，只当是惊吓过渡所以忘记了。
然而随着神婆慢慢长大，渐渐想起了这件事，但是奇怪的是，她的父母完全不记得了，她跟他们提起这件事，被认为是在胡言乱语。
起初神婆也认为是自己把梦跟现实混为一谈，有时候做梦印象太深，就认为自己现实中也经历过，后来神婆想起的越来越多，也越来越清晰，甚至连打晕她的那个人的脸她都想起来了，这张脸在她来长沙之后就没有出现过，肯定不可能是因为对这个人印象深刻而反复梦到他。
而且，她的父母从那次之后，就一直只穿灰色的衣服，头上缠着灰色的布，神情也越来越相似，和她记忆里的那队人的样子完全一样。
她把这件事改名换姓、胡编乱造了一番，就去问村子里的老人，老人们这种事情听了很多，一听就说是蛊虫作祟，想要解蛊，还得去找下蛊的人，蛊虫是有灵智的，只听命于自己的主人。神婆一听就信了，因为她们一家人的额头上，都有一条两寸长的伤疤一样的凸起，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虫子的形状。但是她自己为什么会没事，那些老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，只说可能是无意间吃了解药，蛊虫也有害怕的东西。
因此，这神婆一听到矮子去过下沙村，他的儿子脸色又和那些人一样，话不经大脑就说出来了，但到底是不是，她其实并不确定。神婆对有蛊虫这件事深信不疑，只是她并不知道解蛊的方法，这一辈子吃过那么多东西，哪一种都有可能是解蛊的。而且为什么老子没有儿子有，她自己也不知道。
不过神婆收了一大笔钱，就算不能治也要治，左思右想间，神婆突然想起了矮子说过的摸出来的那些东西，看他出手这么大方，这些东西肯定已经卖出去了，于是忽悠矮子，说这是墓主人报复他来了，既然矮子摸走了人家的宝贝，那他也要拿走矮子的宝贝，只有他把摸出来的东西全部还回去，蛊虫就会自己消失，这怪病也就好了。
矮子反驳道：“可是去的不止我一个人，其他人怎么没事？”
神婆故作神秘，压低声音道：“可这东西，是你从里面拿出来的啊！”
矮子一听，一下就绝望了，这要怎么还回去？那些珍珠宝石拿出来就出手了，这些年大手大脚，娶媳妇生娃的，钱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，哪里还有办法？神婆就说那她她也没办法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，临走前还装模做样烧了两张符纸让矮子儿子喝了，说是暂时压制一下蛊虫。
神婆走了两天，这孩子就发起了高烧，没过几天就死了，矮子去找神婆，神婆却说她自己也发烧了，都是给他儿子解蛊导致被反噬，反倒讹了矮子一笔钱。
孩子的葬礼办完后，矮子媳妇就不见了，连带着卷走了一大笔钱，矮子受不了打击，一病不起，没过几天也死了。
吴老狗听了心里就一阵发毛，他想起在墓里看到的那些人，也是穿着灰色的衣服，包着灰色的头巾，难道说他们在里面坐着都是为了解蛊？还有那个巫师说的话，吴老狗一开始就觉得他在提醒着他什么，只是后来事情一多，他们也没出什么事，就忘记了，再后来，他已经不干这一行，这些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义，自然是抛之脑后，现在一想，结合矮子的情况来看，恐怕其中另有玄机。
当晚吴老狗一直辗转反侧，要是矮子的儿子是因为神婆的符水死了还好，要真是中了蛊，那他的儿子会不会也会这样？
第二天一大早，吴老狗就让人去查当年一起去的那些人怎么样了，自己编了个理由去了隔壁村。经过转述的话会丢失一部分信息，吴老狗花了一笔钱让神婆再讲一遍她的经理，发现她去过下水村是确有其事，至于到底有没有蛊虫，还需要商榷。
消息很快就回来了，当时跟他一起去的五个人，全部都和矮子的儿子一样，嗜睡，或者说是昏迷，昏迷的时间从一两个小时变成十几天一个月，到后来，突然就在昏迷中断了呼吸。
听到消息后，吴老狗当即就把儿子送去了长沙最大的医院做全身检查，检查结果非常健康，吴老狗认为医院的仪器没有问题，那就可能是仪器检查不出来。他脑子一动，想起了矮子，这个时候矮子的尸体还没有下葬，这个当口也不管道德不道德了，他托人找了关系，花了好大一笔钱，结果矮子的检查结果和吴一穷一样，身体里没有什么虫子。
矮子儿子的尸体已经下葬好几天了，没有办法搞去医院检查，就算弄过去了，尸体埋了这么几天也开始腐烂了，就算有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蛊虫。
吴老狗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查蛊这个事情，最开始是一无所获，各地都有传说，南方传说尤其多，可能是由于环境的原因。
传说大都十分夸张，传得神乎其神，像矮子他们那样的有具体的症状的很少，几乎是无路可查了，直到后来才慢慢查到了一些东西，发现他和吴一穷没有中蛊的原因是那个盒子，准确的说是那块甲片状的东西，那东西叫麒麟竭，是一味罕见的中药，吃了邪虫不近，年份越久效果越好。
他们虽然没有吃，但那个盒子价值很高，一直都放在吴老狗夫妇的卧室，人虽然闻不到它的味道，但蛊虫可以，气味虽不足以使蛊虫毙命，抑制它的行动足够了。
“那还有剩下的麒麟竭吗？”吴邪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，话一出口他就知道没有了，要是有，早就吃下去了，还用得着等到现在？
果然，吴三省摇了摇头：“没有了，那麒麟竭只有小小的一块，老头老大老二都吃了，妈和大嫂也吃了，那时候还没有你。”
当时没有麒麟竭了他们就不打算生孩子，吴二白和吴三省甚至都没有结婚，吴邪的出生是意料之外的，但也的确给这个家带来了许多欢乐。
“那找到麒麟竭不就行了？为什么非要和一个男的结婚啊？”吴邪急了。
“要是麒麟竭这么好找也不会出此下策。”吴三省道，“我们找了很久，才发现在广西的一个苗寨里出现过麒麟竭，那个寨子外人不可以进入，我们尝试进去，却发现寨子周围全是毒虫，根本进不去，就算进去了，苗寨那么大，想要在不被人发现的前提下找一块小小的麒麟竭，难如登天。”
吴邪一下子就泄气了，的确，要是有其他方法的话，自己的家里人也不会给自己选一条这样的路。
“我们找了一个苗寨里的人，让他带你进去，由于不让外人进入，所以你的身份只能是伴侣。”吴三省道，“我们一路会派人保护你，但是他们只能到寨子附近，进了寨子后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。”
吴邪有点奇怪：“如果那个苗寨是真的不让外人进去，怎么还有人愿意帮咱们？”
“因为这个。”吴三省指了指吴邪手上的蛇眉铜鱼，“要不是因为他，我们都不知道这盒子里还有东西。”
“他？”
“张起灵，就是要帮咱们的那个人，我们去过苗寨之后，他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。”
“这样靠谱吗？”吴邪皱眉，难道这蛇眉铜鱼很值钱？不过这个叫张起灵的人既然知道盒子里有蛇眉铜鱼，他能够找到麒麟竭的概率就很大了。
“三叔我还能害你吗？”吴三省拍了拍吴邪，“盒子里的那条蛇眉铜鱼明天我会交给他，这一条你好好保管，关键时候应该有用。”
吴邪拿起蛇眉铜鱼看了看，疑惑道：“能有什么用？”这鱼雕得非常精美，显然出自名家之手，价值肯定很高，难道三叔的意思是让他遇到蛊虫用这鱼去吓他？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拿来吓自己身上的蛊虫，说不定就给吓出来了。
吴三省道：“这个我也不知道，那小哥不肯说，不过他的为人我还算信得过，又有潘子跟你一起去，在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，但是进了寨子就不一定了，苗寨的人非常排外，你一个外人进去可能会有危险，他既然那么需要这鱼，在危急关头他肯定会为了鱼救你的。”
吴邪心说信了你的邪，这怎么听怎么不靠谱，为了这条鱼才救他，听上去怎么为人也不怎么样，三叔看人眼光堪忧。
吴三省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不对，咳了两声，道：“关于这人的一些信息潘子会在路上告诉你，现在你出去吧，多陪陪你爹妈，明天就要出发了。”
潘子是三叔的一个得力手下，对三叔非常忠心，是一个退伍老兵，身手很好，有他在，吴邪会安心许多。
“明天？”吴邪爬起来，似乎是知道了自己只是和这个叫张起灵的男人假结婚，自己的蛊毒也有救了，他的心情一下子便松快许多，连语气都稍微轻松了一些，“这么快？”
“早去早回。”吴三省道。